合歡花開
這天傍晚,爸爸邀我去公園散散心。我答應(yīng)了,我不想他擔心。
這時是中考考完后的第三天。那天中考考完以后,我把自己悶在家里與世隔絕。我想,這次我完了,我的未來完了!我為什么不好好學(xué)習?我為什么不聽父母老師的勸告?父母擔心我,他們安慰我說,成績還未出來,你別失望得過早。我強裝笑臉告訴他們,我一點也不擔心。
夏天的傍晚不似以往,還透著七分熱度,汗?jié)竦腡恤使人膩煩。整片天空似乎本應(yīng)該十分亮堂,卻又被陰霾滲透,純凈的白與黯淡的灰一絲一縷糾結(jié)曖昧地纏繞。我厭惡混沌般的色澤,便厭惡的移開了眼。
公園和平常一樣,往來的老人青年兒童都掛著無憂無慮的笑臉。
我坐在公園草坪旁的石凳上,觀察對面一群小孩快活地在樹上跳上竄下。
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突然興奮地對著伙伴們大叫:“看啊!看啊!好好看的花哦!”
我順著她的方向看去,剎那間,我驚呆了。
那,那不是合歡花嗎?綠色的花托上嵌著絲絲縷縷尖頭粉尾部白的花絲,就像無意間落入粉色染缸的的絮狀蒲公英,但卻更勝蒲公英,合歡花更多了一份凌亂的性感,慵懶的美態(tài)。那份美無論我見過多少次,都會深深的被震撼。
美得東西總能獲得人的好感。幾個小孩猴似的竄上樹,想要摘下這抹攝人心魂的美。
我突然記起小學(xué)學(xué)校旁的那棵合歡樹,美得讓我們這群皮猴心癢的厲害。于是我們便放學(xué)后爬上去,摘下了那粉色的花兒,正想細細觀賞時,被花絲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蚜蟲驚得連忙扔到了地上。沒想到,花兒美得厲害,這蟲也多。
我連忙向他們喝道:“花有蟲,快扔掉!”
幾個孩子聽得呆了一陣,卻又執(zhí)意的摘下了花。不出意料地,他們被花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蚜蟲給嚇了一跳,連忙嫌惡地扔掉。
“花里有蟲干嗎不灑藥水呀?”
是呀,花里有蟲干嗎不灑藥水呀?
“灑了藥水,這蟲是除了,但這樹卻依賴上了藥,蚜蟲成災(zāi)時,樹就容易死?”
這句被我遺忘了的話穿越時空在我腦海里響徹。
那時,偷花的我們被看樹的老人抓到了。最膽大的我被當做代表向老人求情。出乎意料,老人原諒了我們。我很疑惑蟲里有這么多的蟲,老人回答我說:“灑了藥水,這蟲是除了,但這樹卻依賴上了藥,蚜蟲成災(zāi)時,樹就容易死。”
是啊,再美的合歡花也會蚜蟲成災(zāi),再有效的藥也只是暫時的。人生總是充滿了許許多多的磨難,這是上帝給我們的考驗。自欺欺人可以給你暫時安逸的表象,華麗的外表確實可以掩蓋腐敗的內(nèi)心。盡管我們無法改變磨難,但卻可以改變我們自己!再糟糕的成績又如何,一昧地后悔傷心只是想磨難低頭的表現(xiàn),勇敢地挺起胸膛,告訴磨難,你可以折磨地我遍體鱗傷,卻無法打敗我的內(nèi)心!
合歡花開,給予我們堅強。
合歡花開,給予我們勇氣。
合歡花開,我們挺起胸膛!
這篇是我自己寫的,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要求。
夜幕降臨了,我在大樹伯伯沙沙沙的《搖籃曲》中,慢慢地睡著了。在香香甜甜的夢里,我的夢想實現(xiàn)了---------我,變成小天使了!
我一會飛到這兒,一會到那兒,累了,干脆飛到學(xué)校的大樹下坐下來。當我躺在地上仰望大樹時,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,這是一棵合歡樹。它的葉片小小的,連成一串串的“綠色項鏈”。這些綠色的“項鏈”由一根“綠繩子”串起來,一大片一大片的,形成一把綠色的大傘。這時,下小雨了。有了合歡樹的遮擋,我們就能照樣在樹下休息。
初夏,我來到學(xué)校,只見眼前一片翠綠,合歡樹長的更加郁郁蔥蔥。天氣實在太熱了。我趕緊跑到樹下,剎那間,就感到?jīng)鏊嗔恕N姨ь^望著樹冠,激動地說:“謝謝你,合歡樹,謝謝你給我?guī)砹藳鏊 毕奶炀鸵吡耍以俅蝸淼綄W(xué)校,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:每一棵合歡樹都開花了,那一朵朵絨球似的花兒散發(fā)出的香味飄的好遠好遠……
秋天,一片片蝴蝶似的落葉打著旋兒,爭先恐后的從樹媽媽的懷抱里掙脫出來,放飛心情,自由自在地飛翔。這時,同學(xué)們撿起一張張金黃色的樹葉把它們夾在書中,做成一張張精美的小書簽。每當看到小書簽,誰都會想起秋天了一棵棵美麗的合歡樹。
冬天,大地被冰雪覆蓋的嚴嚴實實的,冷極了大家讀穿著厚厚的棉衣、軟軟的羽絨服,惟獨合歡書不怕冷,他迎著北風矗立著,舞動著不屈的枝干,好象在喊著號子:大家快來運動把!北風只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家伙,我們一定會把它打敗的!聽到號子,大家都出來了,有的跑步,有的跳繩,有的踢球---------每個人都把身體鍛煉的棒棒的。這時,我們都感謝合歡樹,是它不屈的性格鼓勵了我們,讓我們打敗了北風。
我太喜歡你了,世界上最好的樹--------合歡樹。
五月的校園郁郁蔥蔥,而在一片蔥蘢中,有三棵合歡樹特別引人注目。
合歡樹實在太美了!濃綠而茂密的的樹葉伸展開來,像撐開的大綠傘,粉紅色的合歡花東一朵西一朵地點綴在綠葉叢中,歡喜地露出頭來,分外耀眼、熱鬧。
有的小朋友分明是被吸引住了,跑到了合歡樹下。合歡樹早已為孩子們準備了小禮物。你看,那滿地的粉紅色的合歡花給孩子們帶來了多少欣喜。有的孩子仔細地拾撿著地上的合歡花,數(shù)著“一朵、兩朵、三朵……”有的把合歡花捏在手上把玩。那合歡花很特別,它的花瓣是絲狀的,絲的頂端是嫩黃的小點,小點下就是粉紅的絲,再往下,又變成嫩白的了,小小的綠綠的萼葉托住它們,嫩白的絲散開來,有的小孩子把它當精致的小扇子扇風,聞那淡淡的花味,有的把它當小掃把,當小刷子去刷自己的手臂,涼涼的,癢癢的,還有的貪心點的小朋友把許多合歡花合攏,成了一個美麗的粉色大絨球,這小小的合歡花帶給孩子們多少遐想,多少歡樂啊!
站在合歡樹下往上望,合歡花又像一張張笑臉沖你樂,綠綠的葉子密密麻麻,間或有一些陽光漏下來。這時的地可漂亮了,粉紅色的花,碧綠色的草,金黃色的光斑,使你仿佛來到了一個童話王國,而那樹下穿著各色裙子的小女孩,宛如王國里的小公主,那平時淘氣搗蛋的小男孩也在樹下把玩著,如那文雅高貴的小王子了。
合歡樹,美麗的樹。合歡樹,夢想的樹!
我們學(xué)校有一棵粗大、年高的合歡樹,據(jù)說,它已有一百多歲了。從遠處看,合歡樹像一把美麗可愛的“大花傘”。一個灰黑色的傘柄,支撐著一個綠色的傘面,再加上幾多粉紅色的小小絨花。走近看,大合歡樹的樹干彎彎曲曲,就像一位駝背的老公公,那蔥綠的樹冠,就像一頂綠色的大草帽,戴在駝背老公公的頭上,為他遮擋著烈日。
春天,萬物復(fù)蘇,合歡樹給我們一片綠色。和其他的植物一樣,合歡樹發(fā)出了嫩綠的小葉芽,就像小孩兒探出的小腦袋。不久,那干枯的小樹枝上就長出了不少橢圓形的米粒大小的綠色的小葉子,一枝上分兩排,就像兩排小小的士兵。那大草帽由灰色變?yōu)榱司G色。
盛夏,合歡樹給我們遮擋烈日。它的葉子開始變得繁茂了,比春天密得多了,也綠得多了。到了六月,合歡樹上開出了許多粉紅色的小絨花,就像一個個粉紅色的小絨球點綴在綠葉叢中,使大合歡樹顯得美麗年輕起來,一陣輕風吹過,那粉紅色的小絨花像一個個降落傘似的從樹上飄飛下來。這時候,我們就搶著拾起那些粉紅色的小絨花,有的把它夾在書頁中間,有的把它壓成扇形,然后當成扇子玩,真是又香又漂亮。
金秋,合歡樹的枝頭掛滿金色的果實。大合歡樹的葉子由翠綠變成姜黃,豆角形果實也由深綠變成焦黃。又過了不久,一片片葉子開始從樹枝上飄落下來,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,只有那焦黃的果實仍掛在樹冠上,這兒一叢,那兒一簇,很是不少。
隆冬,合歡樹滿樹銀花。大合歡樹這位年邁的 “老公公”仍然挺立在校園中。冬雪給他裹上了銀裝,遠遠望去,就像一只特大的白蘑菇。
我愛你,合歡樹,我愛你的春、夏、秋、冬!
20歲那年,我失去了雙腿,母親本是個美麗女子,可因為我的腿費心操勞著,終于有了一絲絲的銀發(fā)。
從此以后打聽著各種醫(yī)治方式,希奇古怪的偏方,讓我吃,讓我喝,或是洗、敷、熏、灸,不管什么總會拿到我腿上涂抹一番,有一次竟差點將我腿燒壞,醫(yī)生說對于一個殘疾病人,這樣會要了他的命的。母親小心翼翼的,還自語到“怎么會呢,我已經(jīng)很留神的在烤了”。
我想著除了幫別人畫彩蛋還能做點其他什么的,試了很多,最后想要學(xué)寫作。母親說那就好好寫吧,我以前寫作也是很不錯的。
之后她就到處幫我買書,象當初幫我找藥醫(yī)腿一樣。后來我出書了,記者一波一波的來采訪,可這時母親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我曾常常問天,為什么收回母親這么年輕的生命。也許是不想看到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楚如此操勞并心碎著,所以早早招回了她。
母親是埋葬在院里的合歡樹下,那是她當年一手栽種的,剛開始還以為是含羞草的小苗,而如今已經(jīng)長得和房頂一樣高了。我一次也沒去看過,一再的推脫,現(xiàn)在卻想看也無法看到了……”。
我們學(xué)校有一棵粗大、年高的合歡樹,據(jù)說,它已有一百多歲了。
從遠處看,合歡樹像一把美麗可愛的“大花傘”。一個灰黑色的傘柄,支撐著一個綠色的傘面,再加上幾多粉紅色的小小絨花。
走近看,大合歡樹的樹干彎彎曲曲,就像一位駝背的老公公,那蔥綠的樹冠,就像一頂綠色的大草帽,戴在駝背老公公的頭上,為他遮擋著烈日。 春天,萬物復(fù)蘇,合歡樹給我們一片綠色。
和其他的植物一樣,合歡樹發(fā)出了嫩綠的小葉芽,就像小孩兒探出的小腦袋。不久,那干枯的小樹枝上就長出了不少橢圓形的米粒大小的綠色的小葉子,一枝上分兩排,就像兩排小小的士兵。
那大草帽由灰色變?yōu)榱司G色。 盛夏,合歡樹給我們遮擋烈日。
它的葉子開始變得繁茂了,比春天密得多了,也綠得多了。到了六月,合歡樹上開出了許多粉紅色的小絨花,就像一個個粉紅色的小絨球點綴在綠葉叢中,使大合歡樹顯得美麗年輕起來,一陣輕風吹過,那粉紅色的小絨花像一個個降落傘似的從樹上飄飛下來。
這時候,我們就搶著拾起那些粉紅色的小絨花,有的把它夾在書頁中間,有的把它壓成扇形,然后當成扇子玩,真是又香又漂亮。 金秋,合歡樹的枝頭掛滿金色的果實。
大合歡樹的葉子由翠綠變成姜黃,豆角形果實也由深綠變成焦黃。又過了不久,一片片葉子開始從樹枝上飄落下來,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,只有那焦黃的果實仍掛在樹冠上,這兒一叢,那兒一簇,很是不少。
隆冬,合歡樹滿樹銀花。大合歡樹這位年邁的 “老公公”仍然挺立在校園中。
冬雪給他裹上了銀裝,遠遠望去,就像一只特大的白蘑菇。 我愛你,合歡樹,我愛你的春、夏、秋、冬。
合歡樹 史鐵生 十歲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賽中得了第一。
母親那時候還年輕,急著跟我說她自己,說她小時候的作文做得還要好,老師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會是她寫的。“老師找到家來問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幫了忙。
我那時可能還不到十歲呢。”我聽得掃興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還不到?”她就解釋。
我裝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話,對著墻打乒乓球,把她氣得夠嗆。不過我承認她聰明,承認她是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女的。
她正給自己做一條藍地白花的裙子。 二十歲,我的兩條腿殘廢了。
除去給人家畫彩蛋,我想我還應(yīng)該再干點別的事,先后改變了幾次主意,最后想學(xué)寫作。母親那時已不年輕,為了我的腿,她頭上開始有了白發(fā)。
醫(yī)院已經(jīng)明確表示,我的病目前沒辦法治。母親的全副心思卻還放在給我治病上,到處找大夫,打聽偏方,花很多錢。
她倒總能找來稀奇古怪的藥,讓我吃,讓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別浪費時間啦!根本沒用!”我說。
我一心只想著寫小說,仿佛那東西能把殘廢人救出困境。“再試一回,不試你怎么知道會沒用?”她說,每一回都虔誠地抱著希望。
然而對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。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燙傷。
醫(yī)院的大夫說,這實在太懸了,對于癱瘓病人,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沒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
母親驚惶了幾個月,晝夜守著我,一換藥就說:“怎么會燙了呢?我還直留神呀!”幸虧傷口好起來,不然她非瘋了不可。后來她發(fā)現(xiàn)我在寫小說。
她跟我說:“那就好好寫吧。”我聽出來,她對治好我的腿也終于絕望。
“我年輕的時候也最喜歡文學(xué),”她說,“跟你現(xiàn)在差不多大的時候,我也想過搞寫作,”她說,“你小時的作文不是得過第一?”她提醒我說。我們倆都盡力把我的腿忘掉。
她到處去給我借書,頂著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電影,像過去給我找大夫、打聽偏方那樣,抱了希望。三十歲時,我的第一篇小說發(fā)表了,母親卻已不在人世。
過了幾年,我的另一篇小說又僥幸獲獎,母親已經(jīng)離開我整整七年。獲獎之后,登門采訪的記者就多。
大家都好心好意,認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準備了一套話,說來說去就覺得心煩。
我搖著車躲出去,坐在小公園安靜的樹林里,想:上帝為什么早早地召母親回去呢?迷迷糊糊的,我聽見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
我的心得到一點安慰,睜開眼睛,看見風正在樹林里吹過。我搖車離開那兒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
母親去世后,我們搬了家。我很少再到母親住過的那個小院兒去。
小院兒在一個大院兒的盡里頭。我偶爾搖車到大院兒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個小院兒,推說手搖車進去不方便,院兒里的老太太們還都把我當兒孫看,尤其想到我又沒了母親,但都不說,光扯些閑話,怪我不常去。
我坐在院子當中,喝東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們終于又提到母親:“到小院兒去看看吧,你媽種的那棵合歡樹今年開花了!”我心里一陣抖,還是推說手搖車進出太不易。
大伙就不再說,忙扯些別的,說起我們原來住的房子里現(xiàn)在住了小兩口,女的剛生了個兒子,孩子不哭不鬧,光是瞪著眼睛看窗戶上的樹影兒。我沒料到那棵樹還活著。
那年,母親到勞動局去給我找工作,回來時在路邊挖了一棵剛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為是含羞草,種在花盆里長,竟是一棵合歡樹。母親從來喜歡那些東西,但當時心思全在別處。
第二年合歡樹沒有發(fā)芽,母親嘆息了一回,還不舍得扔掉,依然讓它長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歡樹卻又長出葉子,而且茂盛了。
母親高興了很多天,以為那是個好兆頭,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又過一年,她把合歡樹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時念叨,不知道這種樹幾年才開花。
再過一年,我們搬了家,悲痛弄得我們都把那棵小樹忘記了。與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樹吧。
我也想再看看母親住過的那間房。我老記著,那兒還有個剛來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鬧,瞪著眼睛看樹影兒。
是那棵合歡樹的影子嗎?小院兒里只有那棵樹。院兒里的老太太們還是那么歡迎我,東屋倒茶,西屋點煙,送到我跟前。
大伙都不知道我獲獎的事,也許知道,但不覺得那很重要;還是都問我的腿,問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這回,想搖車進小院兒真是不能了。
家家門前的小廚房都擴大,過道窄到一個人推自行車進出也要側(cè)身。我問起那棵合歡樹。
大伙說,年年都開花,長到房高了。這么說,我再也看不見它了。
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兩年沒有自己搖車進去看看。
我搖著車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著回家。人有時候只想獨自靜靜地呆一會兒。
悲傷也成享受。有一天那個孩子長大了,會想起童年的事,會想起那些晃動的樹影兒,會想起他自己的媽媽,他會跑去看看那棵樹。
但他不會知道那棵樹是誰種的,是怎么種的。
合歡樹的干很粗大,猶如一頂張開的大傘,又宛若一只巨人的大手.我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合歡樹那粗大的枝干,感覺有些粗糙,上面凹凸不平的.
合歡樹的葉子很特殊,看上去既像含羞草又像小小的鋸齒.葉片小小的,都連在一起,中間還有小分叉.一陣風吹過,葉子左擺右搖,真像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跳著優(yōu)美的舞蹈.
聽說,合歡樹的花尤其美麗.可是已經(jīng)進入深秋季節(jié),合歡樹那粉紅色的花兒已經(jīng)凋謝.我想,也許有些遲開的花還沒謝吧.于是,我抱著僥幸的心理在樹下東瞅瞅西瞧瞧,也沒看到一朵花.唉,看來遲開的花兒也已經(jīng)消失了她的芳蹤.不過,看到合歡樹上那累累果實,我心里頓時高興起來.那一串串的果實像豆莢,掛滿了枝頭.大部分果實已經(jīng)成熟了,呈現(xiàn)出黃褐色,有一部分果實還未成熟,是嫩綠色的.從遠處看,樹上像掛滿了小鈴鐺,又像一串串的小香蕉,真是招人喜愛!
距我來這個世界還有三年時,我家門口種了一棵合歡樹。
我就讀的初中,也有一棵合歡樹。
我就讀的高中,有不止一棵合歡樹。
“合歡”的名字是一個誰也不忍打破的美好祝愿,而那畢竟是祝愿。“有樹名合歡,佳木常蔭綠。”我對兒時的合歡記憶不深,年長時的合歡卻深深地投影在我的心上。
撿拾合歡花也算是一種風尚,攥于手中的絲絨小花潮濕地撲打著掌心,遠處是雨后微青色的蒼涼,我望著一群白襯衫的少年撿拾合歡花,對著心中的、手中的花默默祝愿起來。細看合歡花其實不怎么干凈,經(jīng)常有細密的黑色甲蟲在一串串花莖上爬。事實上,越是燦爛的人士越是小人攻擊的對象。
合歡好的不只是花,樹也是很有風骨。其實花也綴在樹上才好看。合歡樹枝干秀頎而結(jié)實,樹枝四散張開,在高大的樓體上分割出一條條曲線,仰頭看合歡樹,一樹花霧狀散開,仿佛嬰孩輕輕呵出的一口又一口氣。但看合歡樹最妙卻是在夜晚的樓上。初中時,我和阿一他們爬在樓頂,垂著雙腿,夜露掛在睫毛上,也掛在合歡樹的花上,像鉆石擠著眼睛笑,迎著瀲滟的波光,合歡樹沉默如玉石雕成,一如我們美好的年紀,而幾年后,我在高中的樓上,遠遠地望著沉默如磐石的合歡樹,再也尋不回往日的歡笑,才明白,日子一天天過去,合歡樹回不到過去,我也一樣。
有時候去公園,看見了一兩棵還算長得茂盛的合歡樹,星光閃爍的花,很是精神,我并不拂去一身落花,坐著看書,直到落花遮住了書頁,一個白發(fā)蒼蒼的老頭推著一位輪椅上的老太緩緩走過,感慨地說道:
“我們那時候,這樹還沒栽。”
老太點頭表示附和,銀色的頭發(fā)閃著魚鱗也似的光芒,在他們的車轍印中,一只鴿子啄食著谷粒。
我怔怔地盯了他們半響,懷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幻想:他們年輕時一定是幸福的一對,老了的時光居然可以用一棵樹的年輪來計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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